USA Girl

第一份面試是我下午在PTT的工作版，

看到有文心路的一間餐廳有徵人的活動，

工讀生時薪85元起跳，

可是由於約四點，而我延誤了，

途中迷路找位置，大概五點才到，




到那邊，我告訴一個很可愛的女店員我有約時間要應徵，

她幫我帶位，由於那時客人已經陸陸續續來了，

就在一樓的櫃檯旁邊坐著，

『妳先在這邊坐著唷，我請主任來唷！』聲音很親切很甜，

我開始懷疑我有沒有資格被錄取，因為我不會撒嬌，聲音也不甜。

『好!謝謝妳！』我看著她的背影開始覺得有點緊張了。


過了兩分鐘，

一個戴著粗框紅眼鏡的人室主任坐到我對面的座位，

他大概40歲左右，擺著臭臉，

一臉不悅狀的看著我的履歷表，

好像我的履歷上面有什麼重大機密值得研究，

又對照我的相片跟我的人，

把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

一副懷疑我是不是本人一樣，

他的眼鏡由於太緊所以把他肉餅臉的肉擠出了一些在邊框，

看起來臉像是被架在眼鏡上，

整個臉油騰騰的，就像一塊剛炸過的大肉餅，

輕輕一掐隨時都可以滴出油來。

原本很小的眼睛都被肥肉包圍，所以只看到瞇成的一條線，

一定有很多人會懷疑他的眼球該如何透過這些肉來看東西吧!




我開始覺得厭惡也開始坐立難安，

他注視我的眼光就像是被高中時代一個很色的教官，

總是藉故找一些女生的麻煩，

有一次他把我叫到教官室，

用很噁心露骨的視線盯著白色制服上衣突出的胸部位置，

像是要看穿一樣，

跟我對話的時候就一直在我的臉龐跟胸部遊移，

那段不算短的升旗期間，

我感覺到一種被視覺強姦的感覺，

可是我還是忍住了，

因為，我才剛被記一個大過，

就是因為跟學校的長官對抗，

自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有理的一方，

錯不在我，而是在保守固執的學校，

後來被處分之後，我變得沉悶，

我覺悟了一些事，也了解，

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真理存在，

只有有權勢的人才能講話，

真理只存在上層，不屬於我們這種平凡人。






我公然在班上和全年級，

宣傳學校應該改革的理念，

女校不應該封閉，不應該有太嚴謹的服裝限制，

不應該有一些制式的規範，等等，

我寫了幾萬字的文章，發表在BBS上，

引起了學校師生的反感與共鳴和熱烈討論。



後來學校通知家裡，決定記我一個大過，

導師幫我求情，同學也發動聯合支持的陳情書，

才由本來的兩大過兩小過，變成現在的一大過，

那天我被沒有打過我的媽媽哭著甩了兩巴掌之後，

我哭了一夜，也失眠了一夜，

我發誓不再流淚，不再為了無謂的反抗而反抗，




所以，從教官室走回班上的路上，

我想是我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

我的眼神空洞的望著我的及膝黑裙，

裙襬隨著我的步伐搖曳著，

像隻在黑暗中振翅的黑烏鴉，

不自由的、醜陋的黑烏鴉。

我拼命的讓自己的眼淚留在眼框裡不要掉出來，

因為這是我除了可笑難堪的青春，

唯一僅有的東西。自尊，對自己的承諾。